医院辟谣，你真的看懂了吗……
今天下午我发了一篇文章，《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写了一个普通患者怎么看待杨文医生的死，并建议了怎么保全李文周文王文医生的生。
（一）脑子是个好东西
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是因为我看到了《杀人者孙文斌是谁？》写到杀人者之母孙某氏已经享受了专家会诊和减免治疗费用的优待。出离愤怒。
收到了很多医护人员的感谢，她们说，只看到医疗从业人员在奔走，患者的理解和支持，真的太珍贵。几乎所有医院都禁止医护人员在朋友圈、微博转发任何关于杨文被杀事件的相关报道和评论，并希望她们大爱无疆，正常上班。
虽然出事之后，她们每天都像在上坟。
下午17：53分，央视新闻发了一个59秒的视频，标题是《独家辟谣丨杀医者家属自行办理转院没有免费医疗》，然后迅速串上了热搜，舆论开始倒向严惩造谣者，甚至还有人给我发微信，质疑我传谣，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就写战斗檄文。
对此我只想说，
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愿你也有！
（二）视频的主角是谁？
“长期关注医患关系的全国政协委员、著名神经外科专家凌峰”，视频所配的算上标点符号只有100多字的短讯，居然有长达25个字的title，真的吓坏我了。真的，一般越长，官越大。
为了怕有人说我又不调查就传谣，我还专门去查了这个凌医生的资料，她是宣武医院的专家，做过神经外科的主任，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了，因为有的资料写的是“前blablabla主任”。
我还认真看了几遍视频，她带着党徽，白大褂干净笔挺，上面用英文印着自己的名字，没有中文。
她在视频中的说的是，“实际上我也去了解了一下，我觉得，呃，后来我所得到的一些情况，呃，不是政府去组织的一个VVIP的会诊啊或者免费啊，完全不是，是老太太自己出院了，自己打了999，完了自己要求去的朝阳医院，是999把她送到朝阳医院急诊，朝阳医院接收病人，这是他们的天经地义的责任。所以他按照病情，交了押金，签了所有的字，然后去住院的。”
我有一个疑问，这么大的事，既然要辟谣，既然是央视这个级别的官媒“独家辟谣”，辟朝阳医院内科的谣，为什么要从宣武医院神外抓个政协委员来？
二手的消息香吗？
还是专家太闲了？居然第一时间就去了朝阳医院。而且我观察了一下她的采访背景，这个背景在她其他的照片上出现过，应该是她自己的办公室。
视频里没有说她是打电话还是亲自去的宣武医院，但是配的文字短讯写了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实地走访”。
我想和大家说一下，我们所在地方叫北京，北京很大，很堵，从宣武医院到朝阳医院，即使走距离最近的长安街，也有13公里。
就不要说还要找到“官方”，官方是谁？怎么着也得是个领导吧？还得回到宣武医院，还要接受央视的采访。那采访是谁主动联系谁的？我只想说效率好高啊。
我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反正，《杀人者孙文斌是谁？》是今天早上8:55才发出来的，中午才疯传起来的。
另外我还想提醒央视新闻一下，新闻做的太仓促了，“凌峰”的峰字写错了，应该是锋。
（三）到底有没有会诊？
凌医生说，“不是政府去组织的一个VVIP的会诊啊或者免费啊”，是不是说，确实有会诊，但不是政府组织的。我理解的没错吧？大家可以反复看视频，看她说话的口吻。
那么问题来了，不是政府组织的，是谁组织的？
是患者家属吗？
肯定不是了。患者家属要是有能量干这个，就不用杀人了。
是被割头的杨文医生的同事自发的义诊吗？
那肯定是他们看了这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后，受了刺激，集体疯了。
所以，到底是谁组织了会诊？
我猜可能就是禁止医护人员接受采访，禁止医护人员转发朋友圈和微博，并且在杨文的追悼会上“对事件发生以来民航总医院全体医护人员坚守岗位、履职尽责、发扬人道主义精神的职业操守与作为表示充分肯定和深切敬意，希望全体医护人员继续维护医院正常工作秩序，坚守工作岗位，护佑人民健康”的那些人组织的吧。
我猜的。不要告我传谣，我真的只是猜的。
（四）到底有没有减免治疗费用？
或者，我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孙文斌杀人，到底获利了没有？
根据今天网上各种患者、媒体、医疗从业者的说法，可以互相印证的是，到了年底，卫健委分给每个医院的医保额度都会很紧张，所以医院不愿意收治像孙某氏这样的极大占用医保额度、治疗希望渺茫的高龄癌症晚期患者。
根据《中国新闻周刊》对孙文斌姐姐的采访，民航总医院没有收孙某氏住院，而是一直在急诊科，而急诊走不了医保，需要自费，这是双方的主要矛盾之一。另一个主要矛盾是，前兽医孙文斌觉得医师杨文输液输的不对快把他妈害死了。
根据民航总医院急诊科其他医生反映的情况，他们多次建议转院，当然了，谁愿意这样的患者（及天天扬言要砍人的患者家属）留下来呢？
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那么问题来了，
1、在民航总医院急诊住着，孙某氏是要花钱的
2、孙文斌觉得主治大夫的医术连他都不如
3、民航总医院急诊科的大夫也天天盼着送瘟神
孙文斌及其兄姐为什么不把孙某氏转院？
答案现在显而易见了。
转不走，没地方转，民航总医院接不了的烫手山芋，其他医院也一样接不了。
可是你们还记得刚才央视采访里面凌医生是怎么说的吗？
“是老太太自己出院了，自己打了999，完了自己要求去的朝阳医院，是999把她送到朝阳医院急诊，朝阳医院接收病人，这是他们的天经地义的责任”……
我猜，我只是猜，孙某氏一定是太幸运了，小儿子前脚因为住不了院杀了主治大夫，大儿子后脚打个999，还点名要求去呼吸科特牛B的朝阳医院，好巧，当天还真的就有床位，就直接住进了内科病房。这是中国新闻周刊说的，微博上还有进一步说是呼吸内科的。
聪明的你们一定还记得我上一篇写的，孙某氏是是一名超转人员（即国家建设征地农民户转为居民户的原农村劳动力中年龄超过转工安置年限的人员），享受城镇退休老人医疗报销比例待遇，报销比例90%以上。
从怎么都无法改变的100%自费，到轻松转到最好的医院报销90%以上。
这特么不是减免是什么？不是优待是什么？不是杀人福利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孙文斌赢了。
（五）到底是谁的责任？
辟谣之后，舆论的风向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谴责凶手，悼念死者，保护医护人员，转向要求严惩“造谣者”，批判医疗体制，甚至说医院也有责任，医生也有责任，有些医生就该死的。
我只想问一句，体制不好，你倒是告诉我，什么体制好？哪个国家体制好？或者你设计一个好的我们学习一下？
漂亮话谁不会说，只说不好不说怎么更好的，我管这个叫耍流氓。
就这点钱，应该怎么花？
在现有的体制下，医院或者是杨文如果收了95岁癌症晚期长年鼻饲的孙某氏，也许你60岁的亲妈，就没有额度了。有时候对个别人的冷血，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也许只是，为了对大多数的人，热血。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最缺的，我猜，和我们一样，可能还是钱。
这种取舍，你以为医生愿意做吗？
这种取舍，你以为国家愿意做吗？
如果钱不够花，总要有一些人“自费”，那么，谁应该自费？是你？是我？还是谁过度医疗谁自费？
或者提高医保比例，或是提高个税比例，国家有钱了，大家都可以享受过度医疗，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你们觉得怎么样？
呵呵。
暂且不论体制好与不好，我就一句，
体制不好就要可怜甚至优待砍死医生的杀人者及其家属吗？
（六）结论意见
综上，对方辟谣的辩友刚好论证了我方的观点：
1、孙文斌杀人后确实获利了，确实专家会诊了，也确实“减免”了90%以上的治疗费用，还住进了更好的朝阳医院。
2、全体医护人员除了不能发朋友圈和微博外，还在继续“坚守岗位、履职尽责、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也没人关心他们心里有什么变化。因为，接收病人，是“他们天经地义的责任”。
明天，太阳会照常生起。
但是，
杨文，不能白死！
所以不要模糊焦点，不要转移话题。
我再一次，强烈建议：
1、停止对杀人者之母的一切“优待”，要让整个社会知道，杀人者，除了偿命，除了全社会的谴责，没有其他的“福利”。
2、把花在照顾杀人者家属的精力，花在被害人家属身上吧，鼓励祭奠活动，不禁止社会谴责杀人者，安抚医生群体，必要时提供心理辅导。
3、加强医院安保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随便雇几个退休大爷做保安糊弄事儿就完了，请给医院上安检系统。
特别希望有一天，最好的医生，还留在公立医院，他们上班不用提心吊胆。
特别希望有一天，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最优秀的孩子们，还是会去选择医学专业。
特别希望有一天，我们老了，看病不会更麻烦，看病不会更难，看病不会更贵。
为了这一天，我们不应该再沉默。
附：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一）
2019年的平安夜，北京民航总医院急诊科51岁的杨文医生，被患者家属孙文斌残忍割喉，可能更确切地说，是割头。
原因仅仅是，孙文斌认为是杨医生“害死”他95岁已经长期鼻饲维持生命并且已经癌症晚期的妈。
孙文斌是职业屠夫，下手极其残暴，杨文医生颈部有多处刀伤，其中一刀砍断了右侧颈全部肌肉，砍断了食管、气管、颈内静脉、颈总动脉，和通往身体的神经，连颈椎骨都断了。
这位在临床一线工作27年、对病人以细致温和著称的女医生，经过长达13个小时的抢救，最后还是离开了。
很难想象最后的十几个小时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也无法想象她专门从美国回来陪她过节的儿子看到她最后惨烈的样子的会多么痛不欲生……
（二）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在热搜上已经看不到这条新闻了。但是仍然有一些医生和医疗自媒体在努力地让这件事不那么快地被遗忘。并且让我们知道了：
12月26日晚上，卫健委组织专家给杀人者之母——孙某氏会诊，会诊持续了5个小时。家属要求这位95岁癌症晚期的老太太在经过治疗后，能说（话）能走（路）。
12月27日下午，孙某氏被转至朝阳医院急诊重症监护室，减免一切治疗费用。
一码归一码，我不提倡连坐，不主张把杀人者的老娘扔出医院去。但是，这轮操作我真的没看懂，我想问一下卫健委的领导们，是说只要敢杀医生，敢把事情闹大，就可以获得免费看病+专家会诊吗？
凭什么？！
你们有考虑过专家的心情吗？你们有考虑过民航总医院医生的心情吗？你们有考虑过全中国医生的心情吗？
你们有考虑过被害人家属的心情吗？你们为杨文医生的父母、丈夫、孩子做过什么？
你们有考虑过拿我们纳税人的钱和劳动者交的医保去做“好人好事”我们是什么感受吗？
你们有考虑过这样处理的价值导向吗？
（三）
我是律师，硕士读的刑法学专业，遇到任何案件，我都会本能的看动机。同时，我也是一个生意人，在任何选择面前，我会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看成本和收益。
95岁的孙某氏，是一名超转人员（即国家建设征地农民户转为居民户的原农村劳动力中年龄超过转工安置年限的人员），享受城镇退休老人医疗报销比例待遇，报销比例90%以上。
除此之外，据《北京市征地超转人员服务管理办法》规定，超转人员每月都享有一定金额的生活补助费。拆迁后村委会还会给老人分钱，年龄越大，分的数额越多，包括股份收入、老龄收入，超过80岁还给一次性奖励。
也就是说，孙某氏活着，哪怕是混身插管的“活着”，也是盈利的。
而孙文斌，是那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他说他养过猪，干过兽医，卖过菜，还倒腾过服装，离婚了，孩子上学名额被有钱人顶了。在他的描述中，自己命运悲惨，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我不认识孙文斌，也不喜欢给人贴标签，也许对待医生冷血残暴的屠夫真的同时也是一个至孝之人。
但至少从目前来看，孙文斌用自己的一条烂命，换回来卫健委出面召集专家会诊+免费高级病房帮他维持摇钱树不死，还赚了他一直“痛恨”的医生的一条“贵命”。
而且，他自己死不死，都未尝可知。万一精神鉴定是精神病发病期间杀人呢？万一有悔罪表现良好，事出有因，社会影响恶劣，就不用死了呢？
即使他死了，他的兄弟、他的孩子，依然可以继承老太太活着赚的钱。
这笔买卖真的稳赚不赔。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孙文斌赢了。
（四）
我来自东北老工业基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里很繁荣，一个小小的镇上，有几个规模很大的国营工厂，县棉织厂、县针织厂、县水泥厂等等，后来全都没落了。
是的，我的家乡很穷。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很多同学家里连四五千的学费都拿不出来。至于看病，我听过太多因为看不起病而死而残的悲伤故事。
遍地都是下岗工人，有的人，自己交够了医保，退休之后可以报一部分，有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医保。有医保的，比例也远远低于本案的孙某氏。
我看到卫健委的处理方案之后，本能的想到的是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尤其是已经被宣判绝症的人，他们得到的信息是什么。
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失去 Vs 社会的关注和免费的、更好的治疗
只要够冷血，好象多了一个什么选择，不是吗？
而且冷血，有时候不需要你天生虎胆，只需要贫穷和病痛折磨几年，人人都可以。
以德报怨，细思极恐。
（五）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个道理，我想，不说大家也都懂。因为这几年我家几乎每个人都住过院，所以，感触会更深。
由于孕期严重双胎并发症，我在北医三院产检平均一周要去一次，产科住院一个月，我的两个孩子住过三院的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和儿科普通病房，我婆婆同仁医院做过手术、友谊医院做过化疗，我公公骨折住过大兴医院，老公骨折住过二炮医院，我妈心脏病住过阜外医院，我爸在人民医院门诊各科也折腾了一个月。
可以说，我接触过的医护人员，学历高，医术好，责任心强，不乱开药，收费低，不看关系不要红包……至少北京的是这样。
我相信他们都有崇高的职业理想，不然真的没必要去做这样一份累的要死收入微薄甚至还有生命危险的工作。有人说资深医生收入高，我只想呵呵。要知道，能在北京三甲医院工作的医生，都是什么学历，当年高考都是多少分，他们的同学现在又都在做什么，赚多少钱。
我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反正让我考北大医学部，当年叫北京医科大学，我是考不上的。而且临床医学，一学就是八年，想想当年我们都在卯足了劲攒钱买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没毕业。
他们每天上班几个小时？一周几天夜班？一个夜班十几个小时？一天几台手术？一个手术几个小时？一周排几次门诊？门诊一上午挂出去多少个号看多少个病人？
他们一年挨多少骂？被污蔑过多少次？被投诉多少次？挨过几次打？看到同事被打几次？看过多少医生被砍死被打伤的新闻？每次心灰意冷的时候怎么走出来的？
不说别的更赚钱的行业，只说医生，同样级别的医生，在私立医院收入多少？每天工作几个小时？工作环境如何？患者素质如何？被私立高薪挖角的时候是怎么在各种纠结之后拒绝了留在公立医院的？
每每想到这些，真的肃然起敬。
至少我做不到。
不但我做不到，如果我闺女们要去学医，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不能同意，要比嫁给凤凰男反对的更激烈。
如果按照本案卫健委的这个处理思路走下去，恐怕有一天，在中国看病，会比美国还难，会比美国还贵。那些吐槽中国医疗制度的人，怕是都没出过国。
（六）
杜绝在医院砍医生这种恶性事件，真的那么难吗？
有人说，医患关系紧张，所以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还有人建议给医院加保安，医生护士学散打……
对此我想说，法院当事人关系更紧张，一个个你死我活的，很多人恨对方当事人恨对方律师恨法官牙根都要咬烂了，也没见谁在庭上砍死对方当事人，也没有砍死律师和法官的。
是因为法院有法警吗？
不是，法警的数量很少的。
最关键的是，法院有严格的安检。任何武器都不可能带进去。
那有人又说了，医院人那么多，都安检能实现吗？
那……火车站人更多啊！！！你进站不乖乖排队安检吗？
我家原来住在北京南站边上，我每天都要从北京南站坐地铁上班。你们还记得当年昆明火车站的无差别砍人事件吗？在那之后，北京南站的安保升级，站外加一道安检，也就是说，你就是坐个地铁，也要先进火车站的安检，再进地铁的安检。
这应该是目前成本最低也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了。毕竟对于很多激情犯罪来说，没有作案工具，伤害程度会降低很多。虽然我们还是很难完全杜绝孙文斌们，但是至少，从总量上，医生护士可以少挨很多刀，顶多被打两拳，还有机会还手。
至少，医生护士们会少一点心理问题，少一点担心吊胆，“上班”会少一点恐惧。至少，会让医护人员觉得，社会关心他们，胜过关心杀人者95岁过度医疗的老娘。
（七）
我是个屁民，我说话无足轻重。但我还是誓死捍卫我说话的权利。
悲剧已经发生，我们再怎么愤怒也无法挽回杨文医生的生命，但是，如果在悲剧面前不做点什么，就会有更多的悲剧。
综上，我建议：
1、停止对杀人者之母的一切“优待”，要让整个社会知道，杀人者，除了偿命，除了全社会的谴责，没有其他的“福利”。
2、把花在照顾杀人者家属的精力，花在被害人家属身上吧，鼓励祭奠活动，不禁止社会谴责杀人者，安抚医生群体，必要时提供心理辅导。
3、加强医院安保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随便雇几个退休大爷做保安糊弄事儿就完了，请给医院上安检系统。
特别希望有一天，最好的医生，还留在公立医院，他们上班不用提心吊胆。
特别希望有一天，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最优秀的孩子们，还是会去选择医学专业。
特别希望有一天，我们老了，看病不会更麻烦，看病不会更难，看病不会更贵。
为了这一天，我们不应该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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